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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成长.眷恋

http://cul.sina.com.cn 2006/02/17 22:50   新浪文化

  作者:白露

  当树叶离开树梢的刹那,应该是平静的。一如往昔默默的守侯在枝头,大把大把吮吸着阳光,寂静的努力的活下去,直到苍老的容颜枯黄了整个秋季,风景也渐渐黯然,不带眷恋的撒手而去。

  在我生命中还不会伤感的年月里,我是快乐的。童年的城堡里,连簌簌飘落的雪花,都是精灵和天使幻化而来的,小燕子穿花衣,锄禾日当午,和肆意的大笑,暖暖的烘培出月亮那么大的奶油蛋糕,我一笑,世界都笑,我一哭,世界都跟着流眼泪。可是,当我懂得欣赏眼泪的美感和弧度的时候,我就不单纯是我了,我是很多人眼里的我。

  长大对于很多正在长大或者已经老去的人来说,意味着一次次的离开。离开儿时的石板凳,看窗外风景变了又换,旅途中甚至有一些步履凌乱,蹲下蜷缩起来悄悄落两滴轻盈的泪,然后义无返顾的忙忙碌碌。原来,我总是为青春难过,看到楼下惹眼的白色花朵开满了整个院子,却忍不住去多看几眼。彷徨,选择,遗忘,悔恨,沦陷成一个湛蓝的湖泊,山的背后是另一座山,水的背后却是家的倒影。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很多年前,我还在念初中的时候,对我的语文老师说我读不懂余光中的句子,什么这头那头,什么

邮票船票的,我怎么没感觉?而老师却长叹着说,等你到我这样的年纪,就会爱上这首诗了。等到现在一个人在外寂寥的时候才翻起他的诗集,默默的掉下几滴泪来,没有多么伟大壮烈的故事,没有多么绚丽华美的辞藻,可是纠缠在其中的是仲夏夜的月光和树影,虫鸣和白露。

  都市的喧嚣在某一个特定的频率下,是让人窒息的,摇滚乐从车窗外飘荡开来,失恋和丢掉工作的人满街乱跑,宠物狗穿着手织的红色毛衣大摇大摆的扭动着微翘的屁股,车水马龙,灯火通明。有时候,拿着新买的照相机,从下午拍到晚上,记录一些逝去的背影,左手和右手的距离,和几张茫然的年轻的脸。这里没有天长地久,却可以天长地久的这样简单下去。

  像很多人一样,我们的梦在如

丽江,泸沽湖之类的荒芜之沼,是布达拉宫受顶礼膜拜的香烟,是雪山上放声歌唱的流云和牦牛,然后欣慰感慨着自己几十年来踏着的这片神奇的土地。文明接踵而来,世纪轮回翻转,梦回的,依旧是熟悉的看腻了的小桥流水人家和那片近百年的紫薇花开。在这样的地方,终于可以冥想,终于可以吐出一口气,畅快的呼吸,大面积的享受阳光和晨曦带来的所谓希望。

  总有一天,我也会老,总有一天,我也会疲惫,走不动了,牙齿纷纷掉落了,黯然的想起曾经牵着母亲的手依偎在父亲的肩头时,黑白胶片般的画面,带着满脸堆积的风霜和风霜骄傲的留下的褶皱,颤抖着如枯枝的手,去抚摩儿时上学路上的一面青砖墙。这是怎样一种心情?喜悦?悲伤?和大步的奔跑过的道路是同样一条吗?

  轻轻的,静静的,踩落一季斑斓,拾起路边的薄翼般的记忆,庆幸着曾经走过一条让人悲喜的长途,也许是欣慰而满足的。让我想起冰心先生口中爱在左同情在右的句子,花好象开遍了整个春夏秋冬,弥漫了整条诗的河流,顺着蜿蜒的山脊,传递到世界的另一边。彼岸灯火,彼岸花开,都让伫足遥望赏鉴的人感到了幸福。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一那么一样牵挂总在心底向你招手,一如既往的等你回去,那么在梦中睡去的时候,应当是微笑着的。只希望当羽翼慢慢丰盈,当鬓边染满风尘,慕然回首的时候,有一扇门,为你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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