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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世*入世

http://cul.sina.com.cn 2006/03/01 15:02   新浪文化

  作者:谭力

  我喜欢过安静的日子,离群索居曾是我很长一段时间向往的生活。但现在不一样了,肉肉——我的女儿,改变了我。

  起初当然是为了肉肉,当她还在襁褓里时,我就每天抱着她出去,去认识她的第一
次。去超市,去公园、去广场,带她看车、看人、看花、看草、看夜晚的灯……有蝴蝶在花草中飞舞,我会抱着她去追逐;有鸟从天上飞过,我又将她仰起,喊道:“肉肉,快看!鸟!”我也常带她溜街,在街头遇到熟人,我会教她喊“伯伯”、喊“阿姨”;我还带她串门,与邻居聊天……我每天孜孜不倦地引导她走进的正是我原来所忽视的、甚至有些厌倦的世俗生活,但现在,所有的一切又重新焕发了光彩,我和我的肉肉一起欣赏着、品味着,领会“一沙一世界”的美妙境界,也享受着现代都市的繁华喧嚣……

  肉肉渐长渐大,她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广。我们继续追逐热闹和人群。赴宴、看演出、观展览,欢笑、尖叫,手舞、足蹈,我不但成了忘情的看客,也成了忘我的参与者。曾经的索然寡味,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趣味盎然;请客、吃饭,礼尚往来,每次肉肉过生日,我都会为她叫上一群小孩,与肉肉分享

蛋糕,“不合群”是我的印记,可我却是多么热切地希望她融入群体当中!我不再“沉默是金”,不再不屑絮叨,当我津津乐道肉肉的狡黠、天真、可爱、可笑之举时,先前的我躲在暗处发出讪笑:“怎一个俗字了得!”

  生活日渐丰富、日渐琐碎、日渐忙碌,上班、下班,单位、菜场,在不同的环境,切换不同的角色;一日三餐,饮食起居,看病吃药,简单的重复充斥着日常生活,当我与商贩讨价还价时,我知道,我已成为一个地道的、平凡的家庭“煮”妇了,我不幻想当世外仙姝,人间的烟火养育了我们;我不敢奢望她的未来,可她的未来却让我不敢有太多的懈殆,在肉肉上幼儿园时,我已在关心各所小学、中学的教学质量;我开始盘算为她选择一项爱好,培养发展成特长……也许正是这些,还有肉肉那沾满口水的亲吻,让我举着鸡,穿行于闹市时,就像阿拉伯贵族举着鹰隼……

  元宵节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我看到了许多带着小孩来的父母,有的小孩被牵着,有的被抱着,有的则干脆骑在父母肩上,有的玩耍,有的嬉戏,有的追赶,有的驻足观看,我猜他们跟我们一样,为何而来;我们也跟他们一样,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繁衍了几千年的人类,或许从来就是这样。每当烟花绽放在夜空中,人群总会发出共同的喝彩,那响彻云霄的欢呼声让人热血涌动,城市,人们不惜舍弃故土,投入你的怀抱,原来,你是如此让人迷恋!

  肉肉睡着了。楼下有人说话,有人打球;楼里有人弹钢琴,有人吹笛子;街上,还有吵架声隐隐传入……这些尘世的声音围绕着肉肉,她在梦里也能听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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