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摄影　马宏杰

　　走走耍耍转到下午5点多，等回到住处已是天黑时分了。清点收入，这一天共演了六场，赚了92元。不过其中有一张50元的票子，细看是假币。老杨直埋怨收钱的儿子。他告诉我，按照他们江湖上的规矩，一般看一场猴戏每个观众最多收2块钱，给多了应该给人家找零钱的。

　　（在成都的一个道口，老杨牵着猴子等侯身后的儿子。如今耍猴人在城市里能够找到的生存窨越来越少，老杨的儿子说明年要外出打工，不再和他一起耍猴。耍猴人知道，孩子的命运不该再跟猴子拴在一起了。）

　　晚饭做好后，老杨盛了一碗米饭，独自蹲在窝棚边吃着。没想到一只公猴子捡了块石头砸过来，将一锅饭菜全部打翻在地。老杨这才想起忘了给猴子盛饭——每次外出耍猴回来，都是猴子吃第一碗，这是对劳累一天的猴子的奖赏，也是耍猴人的规矩。老杨说，这么多年下来，猴子已经养成了习惯，看到猴主人自己吃饭而没有它的份，就会发怒往饭锅里扔石头、撒沙子。这一夜老杨没有睡好。

　　第二天，老杨和儿子去大邑县祭祀他去世一周年的岳父，这是临出门时妻子一再嘱咐的事情。岳父家所在的村里有一座大禹庙，供奉着大禹神和五畜娘娘神。老杨到庙里上了一柱香，希望五畜娘娘保佑他们的猴子一路平安，有一个好收入。儿子杨松则许愿能找一个好工作，以后再不用跟着父亲走江湖了。儿子许的这个愿也是老杨的一桩心事。他说今后耍猴卖艺是越来越难了，不希望儿子再跟他一样在江湖上奔波一生。

　　新野县位于河南省西南部的南阳盆地。这里历史上曾是黄河故道，但是土壤偏沙化，较为贫瘠。村民们一年四季靠天吃饭，除了种地的微薄收入外没有其他所得。他们只有外出耍猴，一般在收秋和种麦的时候才赶回家忙农活。

　　在成都停留了4天，老杨和他的伙伴们又带着猴子上路了。从这个城市到下一个城市，这一路他们总共走了75天，到过四川的安岳、大足、永川、合川、大竹、广安、渠县、华莹、梁平、开江、宣汉等地，最后一站是达县，行程一千多公里，每人赚了800多元钱。从家里带来的小狗不小心跑丢了，幸运的是，在广安他们又收留了一条同样的小狗，可以说是不赔不赚。老杨说，只要猴子没事，人没事，这一路就是顺利的。(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