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 | ||
---|---|---|
http://cul.sina.com.cn 2006/01/11 16:26 当代 | ||
作者:张驰 第六日 这一天市里的一家啤酒厂举办了一场豪华演出。说演出豪华是因为这家啤酒厂光从北京请演艺圈的大腕就花了一千万。像苏威这样的,能和大腕们同台演出的机会倒不是很多, 苏威推辞说演出还没结束,又说本来给小培准备了票,可被人撬走了。小培冷哼一声说,苏威你给我听着,我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剩下的话没说。苏威知道威胁男人向来是女人的强项。如果男人被女人威胁到了,那么男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苏威挂了电话,已有几个哥们儿催他快进去,当然,进去后苏威就不知道怎么出来的了。 其实清醒时苏威也常总结自己的生活,他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给人伴舞也不是长久之计,可是,自己除了跳舞好像就不会别的技术活。天生是个笨手笨脚的人,头脑好像也并不比别人转得快,桃花运也不比别的男人多,除了扭动腰肢挪动脚步,还能做些什么?清醒时人容易悲观,酒醉时人通常会很快乐。苏威记得有人为自己开了门,脱了衣服,还为自己洗了脚,把夏凉被盖在自己身上。苏威努力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刘姐。 刘姐正要走,苏威就说你怎么来了?刘姐说我怎么来了啊?你个酒鬼在酒吧喝得连肠子都吐出来了,我不把你搀回来,你睡厕所啊?苏威说睡厕所也很舒服的,我就喜欢厕所的味道。刘姐扑哧就笑了,说:“你个小屁孩,一点正经都没有。” 苏威借着房间的灯光乜斜着刘姐。大热天的刘姐穿着件无袖宝蓝色套裙,露出白皙肥硕的胳膊。她涂的是那种宝石蓝眼影,发髻高耸入云。这样她整个人在灯光下,仿佛一只秃尾巴蓝孔雀。苏威就忍不住笑了。刘姐问你笑什么?苏威就说你真性感啊。刘姐的脸似乎红了,嘀咕着骂两句,苏威就歪着头说好渴啊,真想喝水。 刘姐倒了水给他喝。或许应该这么说,是像母亲照顾生病的儿子那样喂苏威喝水。苏威的头枕在刘姐的胳膊上,刘姐把水杯放在他唇边。刘姐的眼神有点怪,苏威感觉到她硕大的乳房轻柔地顶着他后脑勺。苏威就坏笑着说:“怎么,你兴奋了?” 事后苏威很后悔。他怎么会和刘姐上床呢?刘姐那么好的人,虽然有点胖,可是对他却像亲人一样。现在还有谁对别人肯像对亲人那样好呢?苏威觉得自己不该打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不该把刘姐按倒在床上做情人或者夫妻间应该做的体力劳动。苏威已经想不起两个人是怎么搞上的了,是谁先动了谁的衣服谁先抚摩了谁谁先把身体与身体之间的距离由十厘米变成零距离最后变成了负数呢?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和刘姐那个了。刘姐的身体像块硕大的丰满的温凉的肥肉,被他压在身体下慢慢侍弄,刘姐不时哼出很浓重的鼻音,同时庞大的身躯像水床那样温柔涌动,最后她浓重的鼻音似乎更高亢了,为了防止她在床上唱《蝴蝶夫人》或者《图兰朵》,苏威只好把嘴巴贴上她的嘴巴,让她把那些意大利语憋回磅礴的胸腔。苏威还记得完事后刘姐有些兴奋,她慢慢地穿着长筒袜(她什么时候连袜子都脱掉了呢?),用指甲油把一小丝破线的地方小心地粘好。苏威裸露着身体不知所措,只盯着屋顶。屋顶是一张张重叠着粘贴的破报纸。 说实话苏威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时还没睡。他被晚上发生的事弄得颇为不安。当女人轻柔地对他说出那三个字时,苏威的眼泪就哗哗着流出来了。还好这个晚上女人没有再次问关于大辫子女孩的问题,也没问任何涉及到个人隐私的问题。实际上,那个女人除了那三个字根本就没说别的话,在说完那三个字后苏威还没等她问话或者放电话,已经先滔滔不绝地自言自语上了。他说他外甥还没找到,也许永远找不到了。找不到怎么办?姐姐和那些绿眼睛、整天在窗台上蹿来蹿去的猫生活一辈子吗?他说小培给他电话了,可是她除了上床和要钱还能做点什么?他说他不想去跳舞了,他要去当舞男,也就是那些在吧台坐着等女人来挑的鸭子。做鸭子没什么不好的,做鸭子是比跳舞有前途的职业,他这一流的身材该不会有什么障碍,即便技术二流,也足以对付那些富婆或者空虚的留守女士。他好像对老点的女人并不缺乏兴趣,因为晚上他就刚刚和一个足有二百斤的女胖子做了点实际的事儿,虽然女胖子的肉很松弛,那个地方也不像小培的那么紧,可是这有什么要紧的呢?重要的是,出卖这种廉价的体力就能得到高额回报……再后来苏威实在记不起还说了什么。那个女人只安静地倾听,她急促的喘气声不时地从听筒里传递过来,本来苏威以为她会中途挂电话或者咒骂他肮脏的下流想法,可女人毕竟什么都没说。到后来苏威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话全说光了,于是他说:“睡觉吧亲爱的,让我顺便亲亲你吧。” 他对着电话重重地亲了一下。他觉得舒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