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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一颗心的影子归家

http://cul.sina.com.cn 2006/02/21 00:19   新浪文化

  作者:刘朝勇

  一个人走在异域的城市,容易孤独,容易迷路,容易想家。

  融入这个城市,仿佛自己就已经被他禁锢,禁锢在那车声人声,霓虹闪烁之中。仿佛于自己已顺应了城市格式化的生活规律。早已忘了自己只不过是城市的一个过客而已。

  走出家门,心倒是带走了,却不知道他在自己的某个地方潜藏,也许心永远是属于乡村的。

  提起乡村,眼前立刻显现出那一片苍山映日,百合怒放的景色。有农舍四五家,儿童六七个;有炊烟的缭绕,农人的吆喝;有山风的清爽,牧歌的震荡……

  小的时候,总爱拈一根酸涩的草根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然后,立于山头看那牛羊在燃烧的夕阳中归家。

  牛羊亦有一个家的,又何况于人呢!

  归家,心头竟开始莫名的忧伤,血液开始翻腾起久违的乡愁。

  十八岁的时候,总爱听大人们讲外面的繁华。总是满眼期盼着上帝能够让自己离开自己的窝棚,在外面的世界去闯荡。因为外面的世界总是在幼小年轻的心里放射着他那梦幻般奇异的光。它召唤着我们用青春作赌注,一定要在外面的世界去走一趟。

  可在走出家门的瞬间,我们总是喜欢用含着泪水的眼睛回头观望。不知是留恋蹲在家门前的那一条大黄狗,还是舍不得家门那株还结着青果子的大梨树……

  离家,心总是爱犹豫停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了带上。一切的豪情壮志似乎都成软弱的烟云。不过,我们的脚还是把我们的身子带出了家门,跨过了那道并不高的门槛。

  颠簸的汽车卷着一团团泥沙把我们带出了家乡。仓促之间把一颗心抓住却不知道往哪儿安放。于是,人走了。心却留在了家中。我们带走的只是它的影子。

  带着一颗漂泊不定的灵魂上路罢了。

  曾在某个夜晚,我独自一个人和一群陌生的面孔寄居在一座六层的大楼。孤寂的乡愁悄然而至。思念成了离家的

奢侈品。那份迷茫和酸楚让我不知所措。仿佛于先前的一秒钟,我便成了没有妈妈的孩子,成了这个世界的孤魂野鬼。落寞带者惆怅席卷而来,心的影子开始往家拼命的跑,而人却在异乡无奈的流浪。

  恰于此时,一个回农村老家的朋友发来短信说,她们那儿今晚的月亮很圆,星星也很明亮。心终于被逼到崩溃的边缘,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打在地上像一颗颗异乡思家的心被撕成碎片,四处飞溅。

  索性从二层的床铺咚的一声跳了下来,扯了衣服只往附近一片空旷的花园。也许站在那里,可以看到故乡的月亮吧!

  一路的狂奔,让我气喘吁吁,仰望。月亮是有的,却被射灯残忍的镀成一片金黄。那一刻,心再一次碎了。脚一软,蹲在地上,久久没有爬得起来。夜,并不漂亮。

  即使凌晨两点,如蚁的人流仍在奔涌。为了生活,有很多的灵魂带着心的影子在这座城市中爬行。他们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为了家他们付出了太多,很多年轻的生命在这里变得憔悴孱弱。曾经美丽的梦幻童话在城市的嘈杂中湮灭,留下整齐划一孤单疲惫的眼神。

  归家的车站就在公司的旁边,每次经过,总喜欢观望。希望能够在那里看到写着家乡名字的号码牌。努力的寻找着一点家乡的味道。车是有的,心却不能归。

  次日下午,透过公司四楼的窗户,看到的仅是一片片林立的高楼。城市是越来越大,林立的建筑把蓝天一点点的占据,占据。密密麻麻的车流覆盖了绿色的街道。从上鸟瞰,白色的斑马线上,虫蚁般的人群来来往往,不知总哪儿来,也不知将要到哪儿去。那其中有许多只是一具流浪的灵魂,肉体的躯壳。心的影子却早已漂浮在空中,期待着归家。

  落日渲染着灰色的楼房。几十层高的楼顶,一位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正远望着家乡的方向。在这个城市中,我们需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一个真正存放心灵的地方。但把城市当作自己存放心灵的港湾,那个时代还很遥远,很遥远。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诗是突然想到的。家,原谅我又想起了你的容貌。看着那一张张往还的旧车票,城市依旧,家又在哪里呢?

  本想过几天再归家,可今天,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行李。买了车票,明天一大早,我将带着心的影子——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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