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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爹娘书

http://cul.sina.com.cn 2006/03/03 21:24   新浪文化

  作者:钟芳柳

  提笔含笑,落笔问好!

  传说中有一种鸟,栖于蒙乌山颠.翠足红冠,身批霞彩.每至晨曦抑或暮蔼即凝首向南,尔后泪溢双眼......

  这就是思归鸟,这就是我-----你们的孩儿.爸妈,屈指算来,儿离家求学也已有大半个月了,这段日子,您二老过得还好吗?瘦了没?身体还依旧安康否?平日里要多注意些身子骨;秋深了,早晚温差大,要多添件衣裳;中午太阳毒的时候要早些从田里头回来,莫要过度操劳了.遇到屠夫进村叫买,要弄点吃,改善一下伙食.不要像以往那样糟蹋自己.您二老现在年纪也大了,有点小毛小病要去诊所看看,不能像先前一样拖着,不要心疼花钱.

  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爸妈,请好生等待儿学成归来,好吗?等待儿跨入家中的小院,与您二老,或饶于膝前,或围于火边,细说家的真切,爱的缠绵.

  这些天,一个人在

图书馆静坐.我老喜欢神经兮兮地挑个离家近些的位置,然后抬眼向窗,固执地凝望南方,凝望有家的那方天堂,凝望家门前那条小溪隐匿的笑.有时,翻开墨香萦绕的书卷,看着一段段精致的文字在眼前闪现而大脑却会一片空白.莞尔,肆无忌惮地泪流满面.我想,我是想你们了.是呵,江西----重庆,遥隔千里.除了放纵地思念,我还能再干些什么呢?

  每逢佳节倍思亲.明夜此时,月儿又该圆了.儿的祝福你们收到了吗?儿想你们,儿想家.家里的暖;家中的甜;门前的大树,屋后的小山,以及邻家小妹盛开的娇颜,如今都在儿的脑海幻化作了对家深深的思念;如今,都是儿梦魂萦绕,梦里梦外悠悠的眷恋......

  分明记得家中的情景,分明记得明夜此时小屋荡漾的笑声:天空那抹鄢红还未尽收,我便早早地搬来条凳摆放于院中,一面听爸爸您不疼不痒地制止,一面等月儿抬头.拿眼剽向厅堂,这时便会发现妈妈脸上荡漾着的大片大片的快乐.我知道,那是爸妈你们在说笑话儿.我情知,这样的时光尽管是那样的美好,可是对背负着家的你们来说却是那样的奢侈.因为家里的农活忙,平日里您二老总是匆匆地驱敢生活的节奏.4月插秧,7月割禾,日子就这样流逝,义无反顾.唯有在这个夜晚于你们而言空气里漂浮的,瓦楞间倾泻的才全是温柔的浪漫.

  待月儿升起,周遭为月华所包围,妈妈您便会撵一把香,用拖盘乘上些饼干出来,置于条凳上,点燃蜡烛,鞭炮之类物什,向着圆月喃喃而言,顶礼膜拜.虽然,我从未听见您说什么,但从您一脸虔诚的表情中,我却可以猜测出那是对家深深的祝福.完后,您会依旧回到厅堂,和爸爸一起用刀将买来的釉子尽数剖开,去尽表皮,分成一瓣一瓣.等烛火隐去,香烟散尽,您便会去把供品端进来.放在我的身前.您告诉我说这是月亮公公吃留下的,谁吃了就会保佑谁.可是我却从没看见过您和爸爸吃过一丁点.有几次,看我吃得急,您还会笑着向着爸爸说,要是咱娃儿出在城里富贵人家,不知道该有多好呢?可是,爸妈,你们不知道,假若真可以选择,那么我还会是做你们的女儿.下下辈子,永远用远,不管永远有多远.我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在小山村,在落脚土坯的房子前,探头向着清亮亮的水面,胡乱地采摘几朵杜鹃别于耳畔,然后吃吃地看上老半天。溪水清清浅浅,和着泥沙,时不时的会有些晶莹的石片羞答答的裸露其间。几丝青荇伴着流波抚过,又远去了。有如随风而起的那些粼粼水纹,只盛开在心里。即便时空隔得再久远,也不能割舍,也无可忘却!

  佛说,前身是劫。

  天空再蓝,燕儿依旧飞返地面。离人再远,对于家也依然深情眷恋。那儿是根,埋在心田。

  月色如水,倾泻在我铺开的纸面,还未图画完心中的文字,却早已被泪水所沾湿.言有穷,而情无终!爸妈,您二老知道孩儿的心思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儿

  于中秋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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