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柴行长本来没想说，他只是像以前那样，想玩一个女人然后扭头走开。他甚至都不需要感谢她，只是感谢他的朋友。他在这个城市里有好几个这样的朋友，他们都知道他好这方面。他跟老婆感情不好，这也算是一种补偿。他们帮助他，设法满足他的愿望，他当然也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回报他们。

　　这个女孩子的鲜血控制了他，他不知道为什么说了那样的话。这些话他说的时候挺真

诚，其实内心里他从来没有相信过。看到米粒儿流着泪骂他，打他，他就顺嘴说了出来。

　　他这么一说，米粒儿越发委屈，伏在他身上哭了。

　　接下来的时间一个流泪，一个安慰，并且在安慰声中把刚才做过的事情又重做了一遍，这一次米粒儿不再感到疼痛，她只是感到了一个女人应有的快乐，并且因为这快乐而对柴行长心生感激。早晨醒来，她已经对柴行长有了难解难分的感觉，他们在屋里一遍一遍地亲吻，从卧室亲到

　　她上班又迟到了。

　　5

　　在公司里第一个见到的是三哥，三哥正站在门口，检查今天有没有迟到的员工，三哥凌厉的目光在她脸上注视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洗脸，脸上还挂着昨天晚上的泪痕。她低了头，低声说：对不起。

　　三哥没有说话，扭身走开了。

　　这是她今天早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她觉得对不起这个好心人，三哥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不该背叛他。内心里她还有说不出来的恨，他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走，如果他不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上午，三哥把她叫到了办公室。他刚刚接到了柴行长的电话，柴行长在电话里再三对他表示感谢，说想不到米粒儿这么单纯，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三哥在冷笑，但这冷笑柴行长在电话里看不到。他仍然是一副感激不尽的口气。

　　三哥从一出道就是这样，他对朋友讲义气，肯把最好的东西送给朋友。他送给朋友最珍贵的东西，得到朋友的回报更大，比送出去的大几倍、几十倍。这就是三哥。要不然三哥怎么能有今天。

　　米粒儿觉得自己眼睛还肿着，浑身上下有虚脱的感觉。昨晚的柴行长太厉害了。她低着头问：三哥，有事吗？

　　三哥说：我的屋子怎么没人打扫了？

　　米粒儿红了脸，她找了几个托词，给自己解释。三哥大度地挥了一下手，说：好了，赶紧收拾一下，我一会儿还要来客人。

　　米粒儿低着头打扫着，当她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拿起来时，三哥看到茶几上落下几滴眼泪，米粒儿赶紧把它擦掉了。

　　接着三哥又给她布置了几项工作，她看不出三哥对她态度有什么变化，却心里一直发虚。他说：我明天还要到广州去，你今天下班以前一定要把这些事办完。她答应着出去了。下班以前她把完成的工作交给三哥，便急忙离开了。她生怕三哥叫住她。

　　下班后她不愿意回别墅，又回了自己的宿舍。这个宿舍是三哥特意让公司给她安排的，公司给一般职员从不提供宿舍，给中级职员提供的宿舍也是三个人一间的，只有她是单间，条件够优越的了。她从别墅里出来，再回到这样的宿舍，却觉得简陋得厉害，觉得这里什么都是脏的、晦暗的、粗糙的。

　　她并不愿意回别墅，怕在那里见到三哥，更怕三哥像以前那样跟她亲热。晚上九点钟，柴行长给她打电话，问她哪儿去了。她说我在公司的宿舍里。柴行长说：你过来，我在别墅门口等着你呢。

　　她说：三哥在那里吧。

　　柴行长说：你的三哥早就回家了。

　　米粒儿打车回了别墅。柴行长问她为什么不回这里，她说：我不愿意自己回来。

　　柴行长问她，是不是怕碰到三哥？她不言声。再问，她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