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柴行长回来，她冲着柴行长埋怨：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她抱着柴行长使劲儿缠绵，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恨他。因为恨他，才要麻痹他。柴行长在她身上癫狂着，说：米粒儿，你真是个好女人。

　　米粒儿说：柴行长，你比哪个老公都好。

　　看到柴行长完事后睡去，她想自己怎么办？要不要用厨房里的刀砍死他，或者在他早晨喝牛奶时放上老鼠药。她很快就否定了这想法，害死柴行长又有什么意思，她真正恨的人不是他，是三哥。她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

　　第二天他给曹老师打电话，让他到家里来。曹老师不敢来，推说自己还有事。米粒儿说：曹老师，你来家里坐一坐有什么？我这个地方没人知道。

　　曹老师问：你，你老公呢？他故意不说出柴行长的名字。

　　米粒儿说：老公去了外地，两三天不回来。你要是不来，我就跟他说你来过这里。

　　曹老师叹了口气，答应了她。

　　米粒儿在床上招待了曹老师。虽然曹老师有些害怕，有些犹豫，米粒儿还是把他拉到了床上。完事后她告诉曹老师，自己真正爱的人是曹老师。她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会像珍藏一个贵重东西一样，把他珍藏在心里。

　　曹老师告诉了她公司很多内幕。在这方面他一点儿也没有想过要戒备她，他想不到一个小丫头会有什么想法。他告诉她以前青青的事，他们把青青介绍给一个重要官员，那个官员在好几个重点工程的招投标上帮助了他们。后来那个官员调到了外地，三哥的

　　曹老师的话里流露出了对三哥的佩服，他说三哥是个商界奇才，常常能出奇制胜，没有三哥干不成的事，只要他想干，什么都能干成。说三哥待朋友称得上是两肋插刀，只要是朋友的事，他都看成是自己的事。可最后结果不是朋友利用了他，而是他利用了朋友。

　　曹老师说这些话时，米粒儿用手使劲儿捻着那个玉蟾。昨天从曹老师的公司里出来，她就把脖子上的玉蟾摘了下来，放在兜里。现在她用手使劲儿捻着，把手都捻疼了。

　　曹老师走时，她突然扑到曹老师身上，曹老师以为她是故意装着留恋他，就也做出不舍的样子，告诉米粒儿说：我以后常来看你。

　　米粒儿点点头，说：谢谢。这时他看见米粒儿眼睛里沁出了泪，那是一点点泪光，一闪而逝。就是这一点点泪，打动了曹老师，他觉得米粒儿不是装的，她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亲人。如果要说熟人的话，他倒可以算一个。

　　几个月后柴行长告诉米粒儿，有人在市里告了他们。市纪委正在调查市里的有关官员，上级银行也派工作组进驻了他们银行。

　　米粒儿装作不关心的样子，对柴行长说：我就是喜欢看王小丫主持的节目。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去电视台当个主持人。你看我行吗？

　　柴行长说：我这会儿正心烦，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说完他匆匆离开了。

　　他走后，米粒儿在窗户里看着他，看到他上了楼前停着的

　　然后她坐在那里解大便，一边解，一边默默地笑。笑着笑着，她又哭起来。

　　解完大便她拧了一下抽水马桶，“哗”的一声，玉蟾和大便一起被水冲走了。她觉得心一下子就轻松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她一边等待着结果，一边准备回到村里。她不想再在这个城市待着了，不管她在这个城市里住多长时间，这个城市仍然不属于她。她顶多只能拥有这个城市里的一套住宅，她永远不是城市人，她只是被城市里的四堵墙圈了起来。

　　只有回到村里，她才是真正的米粒儿，才能长成一棵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