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文学:你愿意把残酷伤人的高考送进坟墓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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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cul.sina.com.cn 2005/11/22 13:39 北京文学 | ||
作者:舒 云 很多人说,现在高考已经到了彻底变革的时候了。高考“死”过,又“活”了,到如今病入膏肓。那为什么要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呢?流行的说法是现在找不到比高考更好的方法。是这样吗?教育专家杨东平说,我们还没有经历过一场全民性的教育思想大辩论,一场真正的教育改革必然伴随着全民性的大讨论。当务之急也许并不是具体的方案,而是广泛的社 《北京文学》展开语文大讨论 1997年,《北京文学》第11期在“世纪观察”栏目中发表了三篇署名文章。认为现行的中小学语文教育是“学生的桎梏、语文的扭曲、文学的悲哀”,“不止害一个人,而是害了一代人”。一潭“死水”终于被搅动了,《北京文学》杂志社召开“忧思中国语文教学”的研讨会。20多位与会者,包括中小学语文教师、区语文调研员、师范大学教授、教材审查委员等,大家一致认为,目前中小学的语文教学已经走进死胡同。一位语文特级教师说,中学语文教育是束缚人,折磨人,摧残人。一位中文系教师说,在中学语文教师这个岗位上,一本教科书和一本教学参考书,就是一切。一位30年教龄的老教师说,我备一次课,能管十几年。教材的陈旧、落后,甚至还停留在几十年前。语文在中小学所占课时最多,问题也最多,由此引发了一场全国大讨论。 真是忍无可忍了,到了1998年的春夏之交,“火山”终于爆发。《文艺报》《文汇报》《羊城晚报》等报刊都行动起来了。《羊城晚报》连着一个星期头版头条,第一天通栏标题是《语文考卷,误尽苍生》,第二天是《考倒鲁迅、巴金!》……一时间,“语文”成了过街的“老鼠”。当年的高考语文试卷立“竿”见影,取消了一点点“魔鬼”题。 但是距离真正的高考改革还很遥远。 1999年4月26日,《中国青年报》报道,北京大学教授钱理群面对1998年全国高考语文试题,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说他读考题非常吃力,首先是弄懂题目要求就费了很大的劲,有的至今也没有弄得太清楚。《语文报》发表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程千帆的文章,说如果让他参加高考,肯定是考不上。特别是语文试卷,得不了多少分。程千帆是中国古典文学界的泰斗,他都说自己考不上,可见高考语文题有多么难了。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童庆炳一直听说高考语文题难,他看完1998年的语文试题后,对它的“难”还是大吃一惊。他说他要是在1998年参加高考,语文肯定不及格。 大学教授如此,作家呢?余秋雨说,花两三个小时也不能够写成一篇高考作文。王蒙曾做过几次模拟高考的中学语文标准化试卷,成绩都不理想,最好的一次成绩也只有60分。贾平凹说,如果让他当语文教师,经他辅导的学生没有一个能考上大学。诺贝尔奖获得者、现任清华大学教授的杨振宁说,如果按现行的高考评价,他肯定不是合格的学生。 毛泽东在60年代就深恶痛绝的偏题、怪题、难题,以学生为敌的倾向在高考语文试卷中最为突出,有些考题的刁钻和答案的矛盾,已经不再是测试学生对课本掌握的程度,而成了出题者和应试者之间的“战争”。说句不客气的话,高考语文比八股文还厉害,除了大量的“死知识”,还有“恶毒”的“弯弯绕”,已经到了语言学家都瞠目结舌的地步。语言本来富有“弹性”,就是数理化也有很多的模糊性。黑白之间有大量的中间色,怎么可能不是黑就是白?可是为了适应计算机阅卷,“语文”也成了“数学”,标准答案只有一个,稍有不慎就掉进“陷阱”。考生如果没有大量地做各种题型,掌握解题技巧,很难拿到高分。 从1984年起,高考语文年年有阅读题,以考查学生的阅读能力。科技说明文多为科技领域的新理论新成果,社会科学方面多为社会学、史学、文学、美学专著,古文则从史学古籍中“扒”。即使专业大学生,也只能“囫囵吞枣”,可出题者却喜欢钻“老鼠洞”,大有不考死你不罢休之势。 有一道题是朱自清的散文《梅雨潭的绿》,要求指出作者的观察点,许多考生选择“梅雨潭”,但正确答案是“梅雨潭边”。还有一道题要求选出元曲四大家,但“四大家”在文献上并没有定论,让高中生怎么回答?1997年高考语文卷第三题,是一道标点题,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几位专攻语言的博士生也各有各的道理。一位中学特级语文教师无奈地说,考题出到这份上,我们只有举双手“投降”。 1998年的高考语文增加了一道4分的灵活题,要求考生用“时间”做主语,造出两个比喻句。30%的考生写,时间如航船,载我们去胜利的地方。时间如金钱,给我们创造物质财富。这样的句子统统满分。而写时间好比手中的沙子,从此不再回来。时间像一列火车,载着我们经过无数的人生小站,最后抵达死亡。虽然文笔上挑不出毛病,那也是零分,谁叫你的人生观这么灰暗?某小学以《春天》为作文题,有学生写春天并不好,有沙尘暴、细菌流行,受到教师的严厉批评。人民网的网民说,如此教育“剥夺了孩子说真话的权利”。《南方都市报》的文章说,如果高考作文有人胆敢说“春天不好”,只能不及格。2004年某省高考有一道对联题,上联“扫千年旧习”,某考生对出的下联是“娶美国老婆”。阅卷教师认为没有政治问题,幽默,也合情合理,给了满分两分。专家不同意,吵了起来。阅卷组长为了照顾专家的面子,说给一分吧。总之,你想语文得高分,首先要放弃独立思考,作文更是出自一个“模子”。不过话又说回来,面对高考试卷,谁敢“赌”自己的命运? 高考语文不仅以学生为“敌”,也以教师为“敌”。“考官”对命题的难易程度只参照考生答卷,却把中学教材和中学生的实际承受能力扔在一边。实际上,高考题的过难过易,对中学教学的影响极大。可高考命题者根本不理睬高中,只有一个早就脱离高中一线的老教师做“顾问”。教育主管部门往往注意高校和考试管理部门的意见,而把最有话语权的高中放在“当事人”回避的位置。 [1] [2] [3] [4] [5] [6] [7] [8] [9] [10] |